温钧野听她竟如此坦然承认,一时如遭雷劈,猛地坐起身来,脑子里顿时乱糟糟得,仿佛一团荆棘纠结在一块儿,妒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,他目光灼灼,脸色倏地涨红,连声音都隐隐带了些颤:“他去提亲?你是说——你也喜欢谢逢舟?”
若非两情相悦,谢逢舟那种性子是绝不会贸然去求亲得。
虽未高声呵斥,但委屈与愤怒交织缠绕在一起,温钧野胸中似是蓄了一腔烈酒,叫人一时不知是要骂人,还是哭。
蕙宁闻言,困意便倏地散了个干净。她依旧眉目清润却不再温婉,目光沉静如水中明镜,倒映着一丝冷意:“是,我的确曾经喜欢过谢逢舟。”
她声音不疾不徐,如春雨打芭蕉,虽轻,却落得清清楚楚:“那时我年少,初见他只觉得诗书方面颇为投缘,自是心动。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。”
她说得太过自然了,仿佛是在回忆一场春梦,花开花落,不过是人之常情。
可温钧野听在耳中,却如一根根细针扎进心口,叫人坐立难安。
他咬咬牙,嘴角抽动,一时竟说不出一句像样的话来。
“所以你是秋后算账?”蕙宁见他沉默,眉心微蹙,声音低沉下来,“如今打算旧事重提,好来埋怨我,指责我?”
温钧野喉头一哽,几欲反驳,却终究只挤出两个字“不是”。
不是,他当然不是。
他不是要指责她,没遇见他之前的事情是不可控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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