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此刻,我显的很被动。窗外,一大堆杵在一起的枯叶毛竹,随着山里仅有的微风缓缓的摆动,整体就像一个鬼影,飘飘忽忽,很有节奏。[[[cp|w:210|h:140|a:l|u:file2../chapters/20133/14/2243326634988676685652081647651.jpg]]]再远点是一棵枯树,几根枯树杈上面好像挂着一根断了的麻绳。麻绳很也显眼的随风晃动,这让我联想到一副上吊至死的画面。一身素装的尸体静静的挂着,绳圈勒紧尸体的脖颈,脸部肌肉向下收缩,而喉咙里的舌根拼命伸出嘴巴,眼眶撑得很开,圆凸的眼球无神地盯着地面。我呆呆的望着那麻绳晃动就像看着那尸体一样在晃动,我害怕那尸体突然抬头凶狠的盯着我,眼眶里都还挤着血,“咕噜”一颗眼珠子从眼眶里滑落下来,那一只血肉模糊的眼眶还在死死的盯着我。我很被动,我该怎么办。我躺在一张旧木床上,然后正对方是一扇破木镶嵌的窗,而窗外不远处都是坟墓。扭过脖子15度角,是布满灰尘的老衣柜。暗淡无光的灯泡因为接触不良还一闪一闪的。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身处这样的环境。突然,屋外西边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,再次划破这片阴冷的山空。这家伙又来了,我几乎要被他发狂似的呐喊虐疯。我真的快要奔溃了。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家乡随着母亲去四川探望外公。外公病的非常严重,前年我母亲和我阿姨们都去看了,只是外公没死,病情好转。今年外婆打电话来说,外公快不行了,让我们都去见见,万一三长两短,那是临死前的最后一面了。我本可以不来四川,但是自己喜欢旅游玩耍,而更多的是好奇心催使我要来,山村里到底是怎么样的。这种好奇这种感觉就像是我好奇坐公交车,拿着硬币问公交车司机,放哪里?司机瞥了我一眼,肯定暗想我是不是山里刚出来的孩子。于是司机用不一样的眼光在我身上游离之后,用一个四十五度的眼线给我提示。“呢!原来就在这儿?!”当时我还真的向后一震,“呢!怎么会在这儿,我还找了半天?”此时坐在这里的都压抑不住笑了出来。后面的小伙子还嘀咕”…他是一个演员。“司机也哼笑了下,看看我摇摇头。这场面,我很无辜对着司机说,我真不知道。司机说,嗯,那你到底投不投?我看到后面几个阿姨像鬼一样的看着我,等我投币。第一次坐公交车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刚来城市打工的山里人,而后来也有过拿着ic卡,前面都在投硬币,我大脑又短路了跟着把ic卡也扔进去了。还有小时候刚学骑自行车,还不太会就跑到大街上,看到前面一个老大爷在走,自己感觉要撞上,就大叫,不要动,不要动。那个老大爷一下站在那里没有动,结果我拐来拐去,还是撞上了。老大爷站起来说,你是瞄准我来着呢!而如今身在山处着实感受到有一份亲近感却又不失新鲜感,也许我本来就应该属于山里,这里可以让我自己变的陌生,可以不用明白那些繁琐的事情,不用明白那些人的心思。当我站在了外公家屋外,被山外连山的包围着。这山景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一个“闷”字形容。来的这几天一直下着毛毛雨,山里的路到处堆积着水,一脚踏去,我刚买不久的高帮鞋就这么光荣牺牲了。真是一步一艰难,辛辛苦苦来到了这四川一个名为古蔺县内穷山村的地方,里面的当地人叫这村为大村。一起来的还有我的两个阿姨,都打算在这边过年了,因为再过半个月也就过年了,来回的车费也不便宜。最纠结的就是坐火车,买了站票晚上蹲着或坐小凳上在火车厢中间斗地主,整整斗了一夜,那一夜我就发誓再也不玩斗地主了也不要剩斗士这个称号了。我仰着头痴呆呆的望着这山上山下,一处又一处布满着小屋子。我才刚来就觉得有种不详的感觉,好像随时有可能葬生此山中。但是没办法,来都来了,既来之则安之。路,是我自己选的。“文文~文文~阿姨朝我的房间边走边去,她还以为我在睡觉呢。我刚起来,偷偷溜在门外呼吸新鲜空气。我走进屋里,“我在这里!”我又听到了外公也在叫我,相对而言,外公叫的比较吃力,因为他是病人。我走近他的病床前,“外公?”我望着他,轻轻呼喊。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我。外公他瘫睡在床上,从脚到头都肿的厉害,医生说外公的心脏变大了,肺变小了,那些血器官都被挤在一边。而外公的眼睛被眼皮包都死死的,满满的。就像睡着一样的,但是他的眼珠子顶着眼皮往东往西一下一下的晃动着。嘴巴还能说话,只是觉得他喉咙里有痰没咳出来。我就在外公边上,外公却什么话也没说了。无力的伸着手,示意我要摸摸我手。我很配合,相当配合,两只手都伸了过去。外公的手好暖,我把他的手当暖水袋一样。“文文阿~”我望着龙梅阿姨,她是嫁在自己老家的,呆在这边的,是我的二阿姨。我妈是外婆生的最大的,接着的大阿姨和小阿姨都嫁在了我们浙江那边。此次前行就我们四个。龙梅阿姨指着西边“那边不要过去奥……”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了,“阿姨,我知道了,我外婆跟我说过了。”“嗯!他神经病的,乱打人的。千万不要过去看。”我重重的点了点头。“妈!……”西边近处又传来叫声,还有一些我听不懂的四川话,我早就出去看过那边一次。西边有一间更破的屋,和这屋就隔七八米。那屋窗户都没玻璃的,像古时候那种废弃的破庙,里面就留下一张破床,旁边有一个大的顶梁柱上栓着一根超大的铁链,另一头栓着一个让我惊讶的青年男子,估计没比我大几岁。他的一只手被那铁链拴着。如果有人就在旁边,他总是会猛地回头瞪你一下,然后又转回头,这种犀利的眼神足以把你的灵魂给强.奸了。他会突然的狂叫,突然的喊妈。喊的我那个心里那个颤抖阿,这家伙好像前世没喊过妈一样。真是够孝顺的,喊个不停。后来我才知道,除了第一字喊的“妈”我懂之外,后面的四川话原来是骂人的。合起来的话,就是在骂他妈。我纠结。我只看过一次,就不敢去了。我有点担心那铁链牢不牢,万一被他挣扎断,他会怎么样。我想建议再给他加一条铁链,但始终没有说。外婆对我说过,他叫陈三三,听到陈三三,我妈和阿姨她们,都大惊失色的模样。“陈三三,就比你大两岁!”天呐,当时我妈这么对我说,我还不想相信。因为陈三三看上去比我大好多,衣服么不整齐也就算了,穿的邋遢的很,好像刚被非礼了一样。而我是光鲜亮丽非主流,哦买噶哒,才比我大两岁,起码也要大上三岁吧。“陈三三?咋滴了嘛!”阿姨是这样问外婆的。外婆眼睛老是眨巴眨巴的,后来我才知道是厨房里面的电灯也老是一闪一闪的造成的,而我房间里面的电灯也是一闪一闪的。外婆,弯着腰,双手握在一起取暖,“陈三三这娃儿阿,有神经问题了,一会儿正常一会儿不正常的,别人都说他是想女人想疯的。他还会乱打人,乱砸东西,他妈叫人把他给绑起来栓在这没人住的老屋里。每天给他送饭。”接着外婆指了指这屋的破窗,“都是他砸的!”后来,来了一个大婶,还真是陈三三的妈来送饭了。她的样子十分憔悴,不知道和我们说些什么,我都听不懂,略懂几句而已。好像要摆酒收钱什么的。龙梅阿姨说,“人家赵刚儿子结婚么要摆个喜酒,表弟女儿满月么也要摆个满月酒,我们在镇上了买了新房么要摆个搬家酒,这陈三三家里出了神经病么,也要摆个神经病酒,来收收钱。”我听了就笑了,我也纳闷了,怎么会想女人想的疯了的。阿姨开玩笑的说,“文文阿,你可别想女人想的疯了!”我去!阿姨真逗,我怎么会想女人想到疯掉,只有女人想我想到疯掉差不多。阿姨说,他们是借酒来收钱,然后估计要送陈三三去泸州精神病院看。好像钱够的话会先给他买个娃娃试试!“什么!娃娃?充气娃娃?天呐,这帮山村里的人还懂充气娃娃?”我真的不敢相信龙梅阿姨说话那么逗人,不过确有其事。后来我也习惯了这个山村里面的人,都是那么幽默热情的。我刚来的时候,龙梅阿姨就给我找个最西边的房间铺好了床。我独自一间在底楼,虽然简陋是我喜欢的,我喜欢古朴点。但是也太简陋了,你大爷,这床吱嘎吱嘎的,小生怕怕啊。12平方米的房间,一扇木窗,一只木椅,一个衣柜,还有这吱嘎木床。很好很好,果然是我这种低调的人住的地方。外头传来陈三三和他妈的叫喊声,听声音像是对骂的样子。我听的很清晰,因为我房间在最西边,跟那陈三三离得很近,如果没有那堵墙的话,也许晚上还可以跟他聊聊充气娃娃的事情。碰巧的事我跟外公的房间也只隔了一道墙,我睡在那边都能闻到一股药的味道。我寻思真晚上睡得着睡不着觉,这边又没有什么可以看的,玩的,消遣的。唯一的电视机也是破的,我妈说,去年来的时候是破,今年还是破的。我外婆说,压根就没修过。我曾经认为我还有一个宝贝可以伴我度过这里枯燥的生活。但是我发现我自作聪明了,tm的,这里竟然手机都没有信号。在屋里一点都木有。在屋外倒还有一点点。去她爷爷的奶奶的爷爷,老子玩个手机得去屋外,晚上就只能可怜巴巴的望着手机,“手机!手机妹妹,你怎么了,你快醒醒啊,靠~”我在这整个屋里来了个大搜查,终于找到了一支笔,一本没写过的书。也许我可以在上面画画,也许用它来每天写写日志。后来几天,那一支笔和书,对我而言,是那么重要。重要到一个程度。黄昏了,这边的天空好凄凉。我想家了,唉,也许此时陈三三也在望着天空,不过他想的应该是女人。提起女人,我就那个悲哀啊,我一共就谈过那么两次恋爱,都给背叛了。我发现女人都喜欢给我戴绿帽子,可老子就不喜欢戴帽子,从小就不喜欢戴小黄帽。要不是我失恋了,我也就不会一时冲动跟着我妈带着伤心离开家来到这边了。以前一直想离开家离开那座城镇,离开了却又不断的想念。除了家,还想念我的老爸。我爸是个极其幽默的人。我家里排行老大,擅长肢体、语言的幽默。而我排行老二,我妈的幽默搞笑难以捉摸。吃饭的时候她开了个玩笑,以为她在说正经事。过了半天吃好饭我和我爸笑了,原来不是正经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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