剃光头不需要多长时间，三下五除二，张柱子的脑袋在他的推子下，就成了个小光头。张柱子看着镜中自己的光头，差点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，就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，冲着镜子中的自己一笑。起身，感觉颈项里痒痒的，有些不自在，估计沾的有头茬，吴秃子见状，拿起一条黑乎乎毛巾朝他脖子里弹了弹，再低下头吹了吹几口粗气，头茬跑了，张柱子感觉舒服多了，便从口袋里掏出五角钱，递给他。

走出剃头铺，时间还早，张柱子见到有几户人家还没将自家的大门打开，也有几户勤劳的人家，烟囱已升起袅袅炊烟。沿途的迎春树，有的已冒出绿绿的新芽，像是小鸟的舌头，嫩嫩的。田间的稻茬，还是白茫茫一片，等待着乡农们的翻耕。山间凹地里、小河流的拐弯处，还能看见一小块一小块，去年残留的积雪，由于地势低，见阳光度较少，所以还没融化，它们硬硬的，结成一体，坚硬的像是石块。由于大山的湿度，加上早晚的温差，早春的风吹在脸上还是冰冰的，凉凉的，带着寒意。

张柱子穿着似是黄军装的一套黄衣服，一双劳保鞋，这身衣服是过年前找冯裁缝做的，是仿效山那边被誉为“小上海”的峰堂镇人们的穿着，也是时下最为流行的颜色与款式。像个军人的张柱子，轻快地走在乡间小道，步伐矫健，九仙山上的太阳，已冒出了山尖，但还感觉不出它的温度，张柱子刚剃过光头，让他有些不适应，总感觉有凉飕飕的风拂在头上，他就边走边摸着脑袋，给脑袋取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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