考试前不久听说我家所在的那一片楼都被拆了,吃惊不小。一个打肿脸充胖子的县级市把好好的8几年的商品房拆了,真是瞎折腾。这事我不知道,等我爸跟我说的时候,他已经跟市中心一个新楼盘的开发商签了购房合同,房款31万,2万预付金已经给了。我当时气的肺都快炸了。一个穷了吧唧的县级市拆什么楼房啊,你郊区的贫民区还那么多,能折腾干嘛不建点儿廉租房啊什么的。我爸爸还特别不服气,说他的事不用我管,反正我也管不了,我知道他在激我。
其实很早以前,他就模模糊糊的向我表达过一个意思,只不过小时候被温情迷惑,没咂摸透意思回过味来。就是,他想靠我攀门好亲家,男方大点无所谓,反正他年纪就很大,我要是找个年龄和我相当的人做丈夫,他还会觉得不自在。那是在1998年夏天,我们在大桥上散步的时候,他跟我说。你看对面那个水上游乐园是一个女的建的。她爸爸身体不好,她上学的时候认识了一个老板,老板跟她结婚了,出钱让她上学,她还给她爸爸找了个年轻的妻子。当时脑袋一根筋,没回过味来,心里还羡慕,这女的太厉害了,牛逼。后来中考后的暑假骑自行车去市郊逛,碰到一个外地小厂的老板,这人开车一直跟着我,说要当我的护花使者。那时候半大不大,说聪明,也仅限于看书看来的桥段,自己碰到真事还似是而非的懵懂,就觉得这个人不好,跟我们班主任一样的年纪却对我说不正经的话。回去以后告诉我爸爸,他瞬间的兴奋简直可以用欣喜若狂来形容,还跟我说,你可以跟他联络联络,老天爷,我才15岁,暗恋书上的傅红雪3年。再后来就是高二,他给我送生活费,120块钱,我刚好前天看到杂志上讲一个18岁的女孩子到北京做妓女,半年挣了5万,给家里汇回去,结果父母拿着女儿的卖肉钱不懂心疼,给弟弟交高中的高价费数万,其实那时候我的潜意识已经开始恐惧了,怕自己有类似的命运。我其实是希望我爸爸给一个正确的表态的,像你不要走那条歪路,好好学习,或者这父母怎么这样,这弟弟也太不争气。但是我爸爸很激动的说“这个女孩子太好了,就是要为家庭牺牲,人才活的有意义,有价值,一个人要是很自私,骨子里就没救了。”大概这个意思。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。其实这也是我高中心态不好的原因,我只有爸爸可以依靠依赖,给我点温情,好有在世界上拼搏的理由和动力,可是按照他的意愿走,我的人生太灰暗了。说白了,就是那时候还缺乏完全独立的自我,要是现在就嘻嘻一笑,爸爸,等着我给你好日子过吧。不过卖淫有什么出息,做老板才有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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